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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上海古籍出版社社長魏同賢5日致信媒體及保利拍賣公司,質(zhì)疑保利此前對公眾宣布拍賣的三封錢鐘書、楊絳先生私人信件之中,兩件寫給他的都是“偽造”。
在接受新華社記者采訪時,魏同賢逐一列舉了保利擬拍的錢鐘書、楊絳書信造假證據(jù)。與此同時,他對保利拍賣公司發(fā)出了“三問”:第一、兩位通信人都還健在,為何不能擠出一點時間問問書信真?zhèn)危康诙派婕皞€人隱私,為何不尊重當(dāng)事人意見拿出來拍賣?第三、能否告知“假信”送拍者姓名?不排除會對其采取進一步法律措施。
保利“撤拍”錢鐘書、楊絳書信
記者了解到,保利公司原定于6月3日在北京舉行“古籍文獻名家翰墨專場”。眾多拍品中,包括了“錢鐘書先生評‘《圍城》里的三閭大夫’文”、“錢鐘書信札”、“錢鐘書、楊絳至同賢先生信札”。
日前,在102歲高齡的楊絳先生以及媒體公眾的強烈反對之下,保利日前已宣布撤拍。
不過,記者登錄保利拍賣公司官網(wǎng),依然可以找到拍號為3593的“錢鐘書、楊絳至同賢先生信札”。這封信估價12萬元至18萬元人民幣,內(nèi)容是錢鐘書與魏同賢交流《七綴集》出版情況。拍品的說明中赫然寫道:“收件人魏同賢,曾任上海古籍出版社社長,中國古典文學(xué)研究專家”。
另一封據(jù)稱為楊絳與魏同賢的通信在保利官網(wǎng)上沒有信息。但據(jù)流傳在網(wǎng)絡(luò)上的影印件,這封書信內(nèi)容是楊絳先生與魏同賢“聊家常”,并談及了《朱雯先生紀念集》。信件的抬頭即是“同賢先生”。
魏同賢:“這是明目張膽的造假!”
“這兩封信,都是確切無疑的造假,明目張膽的造假。”早已退休在家的魏同賢在接受新華社記者采訪時說。
魏同賢說,他從未委托北京保利拍賣信件,因此與此次事件了無干涉。最近熱心親友紛紛告訴他,保利拍賣的書信中有兩封是寫給他的。聽說此事,他感到非常驚訝。而看到這兩件拍品的影印件后,他更感到從書法筆跡到書信內(nèi)容都破綻百出,屬于故意造假。
魏同賢對記者回憶說,上世紀八十年代,他為出版錢鐘書先生的《七綴集》曾與之頻繁通信。錢先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他寄信寄書。這些書信因為大部分涉及公事,都交給上海古籍出版社歸檔了。其中僅有幾封信屬于兩人私人通信,如今珍藏在家中,“我絕對不會拿出來拍賣,絕不會拿這些書信去謀利。”
魏同賢指出,保利所拍信件漏洞不少。首先,錢先生字跡圓潤俊秀,書卷氣濃厚,但造假書信卻筆力生澀,了無生氣,顯系畫虎不成之作。
他還指出,書信內(nèi)容中的細節(jié)大多都是錯的,例如錢鐘書《七綴集》的出版時間、委托買書等等。而另一封楊絳信件更是子虛烏有。
“我從未與楊絳先生互通書信。而且楊絳先生也不會和我這樣一個不太熟悉的晚輩寫信聊些家常。這樣造假很荒謬。”魏同賢說。
假書信為何堂而皇之“上拍”?
魏同賢說,這兩封書信都是偽造無疑。他4日已致函北京保利拍賣公司,要求了解送拍人姓名信息,不排除會采取進一步措施,以追究損害其名譽權(quán)的法律責(zé)任。
同時,他也感慨地說,此次拍賣錢鐘書、楊絳書信事件,掀起了拍賣造假的黑幕一角。“對于依然健在的人,都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造假,那么對于古人作品的造假也可想而知。”
而拍賣公司對拍品真?zhèn)尾回撠?zé)任,也已是業(yè)內(nèi)痼疾。魏同賢認為,保利拍賣在這次事件中有兩點需要反思。一方面,公民私信帶有相當(dāng)私密性質(zhì),拍賣公司理應(yīng)尊重,在交易過程中應(yīng)采取措施,防止作偽、泄露隱私,以利于營造良好的社會風(fēng)氣。另一方面,關(guān)于這些書信的真?zhèn)危@馁u甚至沒有“擠出一點點時間”來向當(dāng)事人求證,可見其責(zé)任心淡漠。而造成的結(jié)果,就是造假書信堂而皇之地上拍,誤導(dǎo)公眾。
魏同賢告訴新華社記者,他期待保利拍賣公司負責(zé)任地對此事給予回應(yīng),同時也保留進一步追究造假者損害他名譽權(quán)的權(quán)利。(記者 孫麗萍)